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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陳玉慧】 【2005/08/23 聯合報】 @ http://udn.com





沙特愛泡的咖啡館是花神咖啡館,我初戀時代常去,多半是去塞納河畔散步時路過喝一杯什麼,

譬如熱巧克力或Kir Royal。我在意的是情人或朋友,不是沙特。



沙特是現代史上唯一在生前享盡榮耀的哲學家,法國中學生必讀他的作品,作品本本都暢銷,

改編的舞台劇也空前叫座,情史不斷,同時還有個與他齊名的女權先驅德波娃做不婚伴侶,

連戴高樂總統見到他都叫一聲大師,而他一根厚雪茄不離手,

每天坐在河左岸咖啡館裡過他的生活,諾貝爾文學獎頒給他時,他拒絕前往領取,

「那只是布爾喬亞階級的遊戲」。



今年是沙特百歲紀念日,法國各界大肆舉辦各種紀念回顧活動,

但是多半乏人問津,在法國學界,沙特的研究 已成冷門學科。

沙特百年後,法國知識界蓋棺論定,對他的傳奇有了質疑,有關他的評價逐漸傾向負面,

法國當紅哲學家勒魏(BHL)今年出版了一本沙特評論集,

對他的評語甚至是,「法國人在沙特生前便沒喜歡過他,死後更是避之如蛇蠍。」



他說的是那個每次出門演講便擠得全街都走不動的沙特?那個六萬人為他在葬禮哀悼的沙特?那個存在主義代名詞的沙特?



沙特從巨星的地位幾乎墮落成魔鬼般的哲學家。

學界不少人認為,沙特的存在主義思潮是抄襲自德國哲學大師海德格(Heidegger)的概念,

只是後者被貼上納粹的標籤,生前死後都沒有沙特那麼活耀,

沙特的作品〔存在和虛無】其實與海德格的「存在與時間」並沒有太大不同,沙特以法文在海德格的概念上加點料而已。

沙特生於當年被德軍佔領的亞爾薩斯,從小也會德語。



這些比較或許也不盡公允,學術研究有時難免撂前人之美,且環顧法國近年的哲學界,右派氣息濃厚,

著名才子勒魏便是批判共產極權不遺餘力的人,撇開海德格,

沙特思想中最重要的二個範疇,一是笛卡兒的我思故我在,

另一則是有關自由的思想,對新一代哲學家而言,都沒有新意。



沙特在戰爭時代學習哲學,那是被佔領的巴黎,

戰爭啟蒙了他的政治思想理論,使他成為地下反抗者,至少他自已這麼宣稱,

五十年代冷戰時期,他投入馬克思理論,並醉心於左派運動,

在當時,蘇聯首領史達林暴行無數,一般知識份子都譴責共產政權,

但沙特不但對古拉格營慘絕人寰的事情不予表態,還不停贊美越共和毛澤東,

七八年奧運,他支持槍殺以色列選手的巴勒斯坦恐佈分子,他也支持德國極左恐佈分子的暴行。

對阿爾及利亞當年的獨立運動,他公開說:非洲人殺死歐洲人,那是一石二鳥,你同時毀滅迫害者和他所迫害的人。



在慶祝沙特一百歲時,觀光客並沒有忘記沙特,沙特一手造就了巴黎拉丁區的咖啡館文化,

聖傑曼街過去是存在主義中心,現在是巴黎觀光客的行腳,

尤其是他生前常去的花神咖啡(Cafe de Flore),

離沙特寓所波拿巴街呎尺之遙,沙特大半生幾乎都在那裡渡過,

「早上九點到中午,我們都在花神咖啡工作,中午出去吃飯,下午二點後,又回來花神咖啡。

整個下午都和朋友在這裡聊天,一直到晚上九點才回家。」

沙特這麼描述他的文人生活, 從他們開始,這家咖啡成為知識份子見面的地點,

對面的Les Deux Margots也是藝文界人士的聚會場所,附近沙特用餐的Brasserie lipp餐館也一座難求。



沙特神話也因此而不朽。左派的他生前絕對想不到,自己死後還有這麼大的觀光業價值。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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